阿女學古文

阿恆

今天阿女終於學會了三十首古文（詩、詞、文），算是一個里程碑，教阿女學古文其實是一連串無心插柳的行動，到了現在已經成為一項有計劃的學習。

當她剛出生的時候，每次給她餵奶總是你眼望我眼，一天餵奶五六次，每次十多二十分鐘，有什麼說話早說盡了，有什麼「飲歌」也早唱膩了，所以便嘗試給她念詩詞歌賦，她肯定是不懂的，但是她卻總是很用心在聽，也不知她是在聽我念詩，還是看我的口在開開合合，總之就是一副專心好學的樣子，這樣時間便過得很快，餵奶也似乎不是那麼悶了。這個階段也不是維持很久，當她開始學習自行拿著奶瓶喝奶的時候，我便開始給她說故事書，不再念詩詞了。

哄阿女睡覺是另一個念詩詞的原因，我是在後來陪伴她上遊戲班才逐漸認識兒歌，之前我只懂得老舊的廣東流行曲，但是能夠完整唱完的只有寥寥幾首，所以要哄阿女睡覺便只能念詩詞歌賦，我只是借助詩歌抑揚頓挫的音樂感來哄阿女入睡，無意教她古典文學，我尤其喜歡一些篇幅較長的古文，因為選定一篇文章後，重覆背誦幾次阿女便睡著。在她大約一歲多兩歲的時候，我開始發覺她能跟著我背誦那些古文，於是開始認真教她念，我告訴她這些是「歌」，要教她唱歌，其實這也不算說謊，詩詞的起源本來就是歌詞，後來才成為獨立的文體。她也「不求甚解」，沒有追究詩歌的意思，只是用心記著句子，有空時便隨我一起「唱歌」。我記得《滕王閣序》、《歸去來辭》、《陋室銘》等等就是在這時教她的，當時也曾經嘗試教她《長恨歌》、《唐太宗百字箴》等，但她就是記不住，我也沒有勉強。

後來阿女要學習自己洗手，但是她總是耐性不夠，在水龍頭下隨意把手弄濕便算洗過了，為了令她搓手的時間長一點，我便教她念詩詞，例如要她把《靜夜思》「唱」完才算洗完手，這樣做竟然一舉兩得，既令她有足夠的時間洗手，也令她多學了不少詩詞。我把曾經教她的詩詞寫在卡紙上，然後貼在洗手間的牆上，洗手時會隨意抽一兩首要她背誦，大部份詩詞就是這樣學來的。

阿女偶然會問這些「歌」是什麼意思，我只是很含糊地解釋給她聽，例如我告訴她《靜夜思》是寫一個人思念故鄉，當家中的菲傭要回菲律賓省親的時候，她居然懂得說「工人姐姐低頭思故鄉」！她其實不會追究每一個字每一個句子的意思，只是感到好奇，告訴她一個很概括的意思她便會滿意。當然，將來她學習文字的形、音、義的時候，就要深入瞭解這些作品，但那是將來的事了。